《商 君 书》
作者:商 鞅
有专家说是后人根据商鞅的言论编撰,不是商鞅亲手写作。不管怎样,看了前四篇,觉得确实是商鞅的思想无疑。
按照居庸关本家的论述,鞠姓起源于西部,鞠姓先祖也是秦晋文化的元初,我想鞠姓人研究研究发起并兴盛于西部的法家思想非常有意义,法家推动秦国由弱变强,逐步强大到超过其它六国,统一四海,并吞八荒。这是怎样的一种思想和社会变革?后世独尊儒术,少有深刻探讨和广为传播的法家思想,在历史上有如此不俗的丰功伟绩,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。带着这样的问题,希望自己能把法家之学开个头,抛砖引玉,丰富深化鞠姓人学习、探索、创新的精神和品质。吾之愿也!!!
第一卷
更法第一
孝公平画,公孙鞅、甘龙、杜挚三大夫御于君,虑世事之变,讨正法之本,求使民之道。
君曰:“代立不忘社稷,君之道也;错法务民主张(《新序?善谋篇》作“错法务明主长”),臣之行也。今吾欲变法以治,更礼以教百姓,恐天下之议我也。”
[解读感悟:变法随之更礼,看来春秋时代即讲究配套改革,一揽子方案,只是那时没有搞试点,可能是国太小,社会事务还不像今天这么复杂吧。秦孝公最后的顾虑足以见证其为英明君主,虽然说“走自己的路,让别人说去吧”,是改革者的座右铭,但做为一个国家不同于个人,动一动翻天地覆,不可不慎重,不可不在乎民众的思想能否跟得上,这关乎改革的成败,顾虑是当然的,或者说也是在考察商鞅在这方面的思想成熟度,都是需要首先点出这个问题,最起码国家元老重臣甘龙杜挚就反对,这是现实的问题。]
公孙鞅曰:“臣闻之:‘疑行无成(《新序?善谋篇》“成”作“名”),疑事无功。’君亟定变法之虑,殆无顾天下之议之也。且夫有高人之行者,固见负于世;有独知之虑者,必见骜于民。语曰:‘愚者暗于成事,知者见于未萌。民不可与虑始,而可与乐成。’郭偃之法曰:‘论至德者不和于俗,成大功者不谋于众。’法者所以爱民也,礼者所以便事也。是以圣人苟可以强国,不法其故;苟可以利民,不循其礼。”
孝公曰:“善!”
[解读,商鞅的解答精彩,‘疑行无成、疑事无功’,类似于用人不疑、疑人不用。都是一个道理,当然现代企业经营又冒出个‘疑人用人’理论,这是时代历史条件造成的,劳动法鼓励人才流动,企业核心人才与其核心技术及商业秘密相关,自然是疑人用人了。高人为何其见负于世、其虑骜于民?全在接下来的‘知者见于未萌’,所以我看这里的民不可与虑始是说一般民众缺乏对事物的预见性,就自然无法理解你的高瞻远瞩先知先觉,我看古时候文化普及底,民智未开而已,今天的社会应当有很多社会先达智者,当政者是可以与之虑始的,从群众中来、到群众中去是当今的特色,与商鞅时代有划时代的不同。
这里值得多说一句的是商鞅自己也没有始终做到‘知者见于未萌’,人的知识都有盲点,预见性各有强弱和差别。再有就是法者所以爱民,礼者所以便事。恐怕商鞅自己就没有做到极致,秦法在秦始皇时代最终走上了极端,成为民众头上残酷的枷锁。商鞅在变法之初没有在法如何爱民上做足基础和准备,好像仅仅是大道理这么一说而已。这是商鞅留下的缺憾。]
甘龙曰:“不然。臣闻之:‘圣人不易民而教,知者不变法而治。’因民而教者,不劳而功成。据法而治者,吏习而民安。今若变法,不循秦国之故,更礼以教民,臣恐天下之议君,愿孰察之。”
公孙鞅曰:“子之所言,世俗之言也。夫常人安于故习,学者溺于所闻。此两者所以居官而守法,非所与论于法之外也。三代不同礼而王;五霸不同法而霸。故知者作法,而愚者制焉。贤者更礼,而不肖者拘焉。拘礼之人不足与言事,制法之人不足与论变,君无疑矣。”
[解读感悟:老甘龙的‘圣人不易民而教...’显然是儒家思想,陈腐守旧。后面的话基本上是不看国家实情的武断评说,当时秦国社会矛盾也是开始积累加重,河西土地被魏国抢占,秦献公武力抢夺未果,足见秦国的力量和实力严重不足了,贵族和平民的矛盾加剧,秦人已经开始背离从前的‘赳赳老秦、共赴国难、血不流干、死不休战’,战斗力急剧下降已经是事实。所以秦孝公继位才有下决心变法图强。甘龙代表贵族势力,就像当前的房地产商及其势力集团,在做各种阻止不利于本集团的各种国家政策的顺利实施。
商鞅接下来的回答切中甘龙软肋,‘三代不同礼而王、五霸不同法而霸’,这是最能打动君王的话,夏商周的确不同礼,春秋五霸法律的确不同,却都能成就事业,是最有说服力的实例。后面的话感觉商鞅过于偏激,自己在给自己增加变法的阻力,也给自己身首异处埋下伏笔。]
杜挚曰:“臣闻之‘利不百,不变法;功不十,不易器’;臣闻‘法古无过,循礼无邪’。君其图之!”
[解读感悟:杜挚此话看似有理,务求做事稳妥,具备条件在行动,实则不符合秦国当时实情,秦当时已经不是研究利足百、功足十的问题了,而是如何摆脱不利、衰落,甚至亡国的危局,就像今天的流行语‘不改革是等死、改革是找死’,当然今天改革都活了,死的人没有。可那个年代商鞅确实是找死了的。哎!]
公孙鞅曰:“前世不同教,何古之法?帝王不相复,何礼之循?伏羲、神农,教而不诛。黄帝、尧、舜,诛而不怒。及至文、武,各当时而立法,因事而制礼。礼法以时而定;制令各顺其宜;兵甲器备,各便其用。臣故曰:治世不一道,便国不必法古。汤、武之王也,不修古(严万里曰“诸本及《史记》作‘循古’,今据司马贞《索隐》改”)而兴;殷、夏之灭也,不易礼而亡。然则反古者未必可非,循礼者未足多是也。君无疑矣。”
孝公曰:“善!吾闻穷巷多怪(“怪”严本原作“恡”,《太平御览》卷195 引作“恠”,“恠”即“怪”字,今据改),曲学多辨。愚者笑之(《新序?善谋篇》作“之笑”),智者哀焉;狂夫之乐,贤者丧焉。拘世以议,寡人不之疑矣。”于是遂出《垦草令》。
[解读感悟:商鞅对杜挚的回答原理上与回答甘龙的相同,不再多评说。
秦孝公的最后总结发言感觉是道家的思维智慧。‘穷巷多怪,曲学多辨。愚者笑之,智者哀焉;狂夫之乐,贤者丧焉’感觉颇像老子的睿智之观察,道家辩证之提炼。]
[此帖子已被 鞠海峰 在 2010-4-16 11:15:44 编辑过]
还是喜欢这句:把酒时看剑、焚香夜读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