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得从小时候,爸妈就常在耳边对我们说:要为鞠家人争口气!于是,从我懂事起,这句话就一直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中。虽然不是每件事都能做到,但它已成为我的行为准则。
因为,鞠姓在村里面,是一个很小的姓。公公(爷爷的爸爸)从武冈孤身一人过来。爷爷又是独子。奶奶的娘家也没有其他亲人。所以,我们的亲戚,也就是爸爸四兄弟,及两个姑姑,大姑随着姑父的工作调动,在娄底定居。小姑也嫁到了远远的几个乡镇之外(姑父是医生)。于是,每当我们鞠家人办喜事,或是清明扫墓祭祖,总是没有村里其他的几个大姓那样热热闹闹,人头喧杂。正因为这样,我们一家人非常的团结。记得小时候,每当大年初一,我们这些“愈”字辈的,就成群结队的往几个伯伯家里拜年,我们把他们老人家一个个拉到堂屋里,认认真真的跪了下去。鞭炮声,喜笑声,祝福声,四处流淌。拜年是不用带任何的礼品,相反,每个伯伯婶婶还会给我们包红包,那种感觉,现在回想起来,心里头还是甜滋滋的。
我们“愈”字辈一共有六兄弟,九姐妹。慢慢的,哥哥姐姐们相继走进了结婚的殿堂。嫁的嫁,娶的娶。二叔家晚年才得子。所以一个姐姐还在家上了门。于是我们又多了一个外来的兄弟。本来我是排行老四的。因为他的到来,我排到了老五。现在回家,一大帮“远”字辈的小侄儿小侄女们都会叫“五叔”“五舅”了。我们“愈”字辈逐渐成了中坚力量。老爸他们四兄弟也渐渐的老了。时常记得这样一幅画面:他们四兄弟围在一张桌子旁,打“升级”扑克。他们的动作极其的缓慢,慢得好像阳光都停了下来。他们四兄弟这一生没有干出轰轰烈烈的大事,平凡而补实的生活在那片黄土地上。大伯及二伯两人的身体渐渐不如当年了,却依然放不下地里的几件农活,总是要出去动动,心里才踏实。
我爸才四岁,爷爷就离开了我们。爸爸二十岁那年,全村人在学校的礼堂里观看《三打白骨精》,因为人实在是太多,也没有人注意安全隐患,那栋木楼无情的塌了下来,年迈的奶奶也就再也没有爬起来。木楼很快就修复了,我却永远的失去了奶奶。若干年后,我又在那间学校度过了我的六年小学时光,那时,每当看到其他同学的爷爷奶奶来学校看望,给他们送饭,送伞,心里除了羡慕,还是羡慕。打心里,我都希望有一个疼着我的爷爷和奶奶。当有其他的小孩欺负自己时,我渴望有一双温暖的双手为我拭去眼泪。每当这样想时,我就会去大伯家的堂屋,正中的神龛上面挂有爷爷与奶奶的遗相。他们的神色十分的凝重,庄严,让人望而生敬。他们慈祥的目光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帮儿孙们。我多想和他们沟通啊。想向他们述说自己的委屈,倾诉自己的理想。却只有在每次清明上坟,那燃烧的纸钱,婶婶们做的糍粑供品,才能捎去我们的哀思。我们在心里祈求他们的保佑的同时,也在叹自己命运的不公,如果他们还在世,看到今天的儿孙满堂,心中又该是如何的欣慰。后来的岁月,在外求学,忙于生活,已经接近十年没有去他们的坟上上过青,也不知墓碑是否树了起来。心中一想,不觉有一丝凄凉。爷爷是一个小货郎,一付担子,一面小鼓,四处走街串巷。劳苦了一生,死后连墓碑都未成立上一片像样的。
爷爷一辈,父辈一辈都是在农村里过着清贫的生活。他们含辛茹苦,将儿女一点一滴的扶长大。我想在他们的心中,一定渴望着自己的后人,有一天能光宗耀祖,能出人头地。如今这个光荣的梦想,落到我们的头上,作为一名鞠姓人,我自豪!作为一名鞠姓人,我们还在犹豫什么------
加油,为鞠家人争口气!
为鞠家人争口气!为中国人争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