姓 氏 的 尴 尬
贵州纳雍县县委办 鞠 绍 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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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姓氏举凡百家,百家之中,张、王、李等大姓人强马壮,成了名姓旺族。敝人贱姓一个“鞠”字,生僻怪诞,鲜为人知,于是闹出许多尴尬事业,让人啼笑皆非。
读小学时,数学老师是一位民办教师,文化不高,常常读错字。一次点名时,点到我的时候,老师脸一红,卡壳了,迟疑一会,老师又往下点,点完了,老师就问还有谁的名字没有叫到?我不知是计,举起手就说:“老师,没有点到我的名字。”老师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我查一下。”没待老师查询,我就急忙答到:“鞠绍谷。”老师装腔作势地查一下,若无其事地说:“对,有鞠绍谷的,是42号,以后记住自己的号数吧!”老师的这一招是我参加工作后才知道的——那次在小瓶子家吃酒,老师恰好和我坐一桌,便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。
小学时,老师读不来我的姓,这本来就让我尴尬无比了;到了中学,却有老师硬不相信世间有这种姓,让我更加哭笑不得。
那时,教物理的老师总爱喊我“谷绍鞠”,我不在意,心想或许是老师把我的名字无意叫颠倒了。一天,物理老师在课堂上叫过“谷绍鞠”后责怪道:“教导处真不像话,把人家的名字印颠倒了,明明是谷绍鞠,硬要印成鞠绍谷。这些人一点基本常识都不懂,世上哪有姓鞠的嘛,真是乱弹琴。”说完,老师就吩咐我,要我下午去教导处找人纠正我的名字。我觉得很窝火,但又不好发作,就对老师说:“我真的姓鞠,大丈夫坐不改名,行不改姓,《百家姓》上就明摆着,养鞠须方一栏就有。”我虽然对老师作了特别说明,但“谷绍鞠”这个绰号却是背定了。直到今天,“谷绍鞠”这三个字还在同学中广为流传。
读中学时,我因姓氏得了一个绰号,我想,到了工作岗位,该不会有这样的尴尬了罢。哪个晓得,踏入社会尴尬反而变本加厉,我师专业毕业时,分配到一个乡中学教书,学校里那些单身汉听说分来一个“小鞠”,认为是一个女孩子,早就打起了我的主意。到校的那晚上,几个胡子巴茬的光棍上门来献殷情,残不知,一进门他们就大失所望——原来,他们把“小鞠”误为“小菊”了。
随着工作的变动,接触的人事越来越多,鞠姓也不断地使人惊诧,尤其是在吃酒作客时更让人尴尬,送人亲时,绝大部份记帐的人往往须费好大的周折才写得出鞠字,人们好象遇见外星人似的,满脸的惊奇掖也掖不住。菜还不有上桌,有好事者就发难,轮翻向我“敬”酒。看样子不把我灌醉不放手,那时,一种前无杀手后无救兵的孤独感油然而生。他们互相不劝酒,因同姓是一家人,这叫“一致对外”。酒酣耳热之际,其中一好事者说:“你姓球这种姓,单枪匹马的,只要经常请我们弟兄吃饭,什么事情都可以帮你摆平;要不然,人家大姓人只要一个扯要根毛发就会把你勒死……”我暗自思忖,这和黑社会的老大收取“保护费”有何差异?想不到,喝酒场中也有讲姓氏多寡的学问,真是长到老学不了。
近年来,电视逐渐走人寻常百姓家,偶尔见到个把姓鞠的,稍稍有些安慰。于是每逢有人问我姓哪个鞠,我就毫不犹豫地说:“鞠萍的鞠”。言毕,很惬意。有时想炫耀一下,还故意说,江泽民的那个随行记者就叫鞠鹏,论辈份还算我哥呢!
姓氏虽然给了我这么多尴尬,但我只好认了,因为姓氏毕竟是不可选择的。不过,有时我也这样认为,姓氏也无非是一个人的代号而已。张三也好,王五也罢,心底无以强凌弱之心,也便没有因弱惧强之怯。姓“鞠”就姓“鞠”吧,能够“鞠”躬尽瘁,想来也是一件好事情。